克劳福德：篮球之下 最后的赤子

2017-11-17 12:24:44 来源：零点吧

“你拦得住我嘛？拦得住我嘛？”

贾马尔-克劳福德凝视着边线。这是西雅图郊外的八月，大概在几个月之后克劳福德就会与森林狼签约，这也是他18个赛季以来的效力的第七支球队，所有人都期待着他的一如既往——即他那不讲理的投篮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但是现在，就在夏天的某个晚上，就在某个夹杂着汗水以及热狗气味的大学半场，他要做的就是捍卫他自己的骄傲。是的，这依然是他的PRO-AM联赛，实际上，这个联赛现在的名字已经改成Crawsover了。对手的板凳席上有某些人开始躁动不安，他们嚷着想防守克劳福德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为什么会有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克6太老了？还是他提不起刀了？

让我们将时光追溯到20年前，克劳福德的诞生似乎就是为了让对手蒙羞。他从来不在意羞辱的对象、地点以及时间。看，克劳福德已经把你过了，当然，他可能会用运球急停后撤将你再过一遍。没有人能够限制他，当他还在Rainier Beach高中时，超音速就会邀请年仅16岁的他去参加街球比赛，即使他看起来只有13岁并且骨瘦如柴。克劳福德？当他在转换过程中运球的时候，他看到了施拉姆夫——一个三届全明星球员，那个西雅图的骄傲——“我甚至无法用语言去形容他所做的事情，”超音速的助理教练Steve Gordon接受《圣何塞水星报》的采访时说，“他几乎在半场就扭断了施拉姆夫的脚踝，我们都觉得施拉姆夫心灵受到了创伤。”

这就是克劳福德打球的方式。“你没资格和我一对一，”他总是会这么说，但是最后他还是会选择应战。但是现在情况出现了一些改变，克劳福德已经37岁了，他挣了超过1亿美元的钞票，他也无需向任何人证明任何事情，尤其是那些还在上大学的无名之辈，以及那些喜欢在体育馆里指手画脚的老家伙。除此之外，当你在与克劳福德一样的年龄时，你不得不控制自己的速度与节奏，这样你才能打更长时间的比赛。

至少别人会这么和他说。

在克劳福德年少之时，他总会问他的朋友他的比赛风格最像谁。朋友打量着他——打控卫太高太浪，打分卫又太瘦太不稳定——基于这样的想法，朋友们只能说，“你谁也不像。”这也让他伤心欲绝，因为他想听到的答案是你像安芬尼-哈达威或者是以赛亚-托马斯或者阿伦-艾弗森。

一眨眼20年过去了，六英尺五英寸的克劳福德依然打得不像任何一个人，甚至没有一个人打球风格与他类似，他的跳步太快、他的运球依旧很高，这都是教练们忌讳的东西。他的交叉步非常突然且而且迅速，从远处看他的四肢似乎都摇曳在他的脑袋之上，他的动作就好像漫画中的人真实出现了一样。“该死，兄弟，你的运球都要让我流口水了！”诺维斯基上赛季对克劳福德说道，这也确实是真的。

他也依然有他的价值，当克劳福德上个休赛期成为自由球员时，勇士招募了他，勒布朗也打电话告诉他：来克利夫兰吧。但最终克劳福德选择与森林狼签订了2年890万美元的合同，一支充满希望却自从2004年以后从未进入季后赛的球队，而他们的主教练汤姆-锡伯杜也是一名以防守严酷著名的教练（教练所强调的内容，说实话并不太适合克劳福德），这样的搭配看上去没多大意义。

然后就这样，克劳福德再一次让人们大跌眼镜，毕竟谁能想到克劳福德是2000年选秀的一批人中最后的遗珠？他从来没有入选过全明星，从来没有打过总决赛，他可能会迎来他18个赛季里的第18个教练，就如同克劳福德自己所说的，“这特么绝壁是一个记录，”然而他的总得分已经超越了魔术师约翰逊和克里斯-穆林，投中的三分比阿伦-艾弗森和马克-普莱斯加起来都多，这个赛季，如果他不受伤的话，他将在比赛总数上超越尤因、奥拉朱旺以及奥尼尔。

他的职业生涯充斥着荒诞不经，历史上有四个人在三支不同的球队得到过50分，他就是其中之一。他也是打四分的领跑者，并且甩第二名很远（克劳福德有50次打四分，雷迪克仅34次，库里可能是他目前最大的威胁，也不过20次而已），也是联盟唯一一个连续获得三次最佳第六人奖项的球员，也是获得NBA五大主要奖项的球员里最老的那个。

他的一生经历了“四分王”到板凳匪徒再到老而弥坚的过程。在粉丝和分析专家看来，他几乎不可能入选篮球名人堂，但这并不妨碍他华丽的球风，而且在菜鸟被问及“谁是你联盟中最喜欢的球员”时，克劳福德也是榜上有名。

他依然是一个难以防守的角色，一个西部球队的总经理给了克劳福德一个评价，他的评价由一个事实开始——克劳福德仍然是一个危险的角色。“每个人都知道最坏的事情就是这个家伙连续投中两球，因为这意味着马上就会有第五个、第六个。”当然，这名总经理也表示“克劳福德并不是我中意的那种球员。”他粘球太多，而且有非常多的一打一。

然而，这名总经理依然计划在克劳福德退役之际给他一份工作——如果他愿意的话。“你知道这个家伙是一个纯粹的球痴嘛？”这位总经理说道。克劳福德是一个纯粹的球痴，他是一个可以组织起比赛的家伙，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在联盟里如此被人所尊敬的原因，这个联盟没有太多和他一样的人。

仅仅是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克劳福德的经纪人阿奇-古德温说，当我第一次问他是否愿意讨论一下这件事情时，我只是发了一条短信。

“我愿意做这件事情”克劳福德回复道。

古德温补充道：当然，克劳福德也是一个很随性的人，无论何时给他发短信咨询工作都可以。当然，除了他的结婚纪念日（非常重要）以及他为低收入的孩子们举办免费训练营（同样重要），还有这周日当他带着自己7岁的儿子看一场三对三的比赛时，其他时候与他商量工作都没有问题，我的第二反应竟然是加入他们。

于是随后我找到了他，我们在西雅图共进了午餐，贾马尔坚持来我的宾馆接我，我们来回发了几次短信只是为了了解我喜欢吃哪些食物。为了回应他的热情，以及更好地了解他，我提议去一个他喜欢的地方吃午餐，最终他同意了——“好吧，我知道了！”——然后驱车带我前往Palisade，一个他会带着她的妻子在某些特殊时刻才会来的海鲜聚餐地。当然克劳福德坚持由他来付账，然后给女服务生的小费几乎是她服务两桌客人才能得到的钱。“天哪！”女服务生惊叹道，“谢谢你！”

起初我会情不自禁地想克劳福德是否是在显摆，但是很明显这就是他特殊的地方。大概是几年前快船前往中国打比赛，他在宾馆的门下塞了500美金的红包以及手写的感谢信用以感谢那些创造这次旅途的工作人员，阅读其中的一封写给市场交流总结Dennis Rogers的信，上面如是写道：“谢谢你为我和球队所做的一切，非常尊敬你们……享受这一切！”Rogers评价克劳福德时说：“他会是你这辈子遇到的最棒的人之一。”Rashaad Powell，我的一个朋友以及西雅图Pro-Am的一名选手，他也是Renton高中的一名教务长。当他拥有问题学生的时候，他就会不讲理地没收孩子们的手机，克劳福德就会用另一种方式，他会和他们聊人生理想，并且许诺如果他们GPA达到3.0就会给他们新鞋。正如Will Conroy所言，他也是华盛顿大学的一名助理教练，同样也是克劳福德最亲密的朋友，他说：“我不觉得哪个在西雅图的孩子不会和克劳福德保持联系，也不觉得会有孩子没有克劳福德的电话号码。”

我与克劳福德的第一次相遇是在西雅图市中心北部的钥匙球馆，大概是在BIG3 联盟季后赛的第一轮比赛中，对于克劳福德而言，这对他是一次未来的曙光，也是一次对他个人风格的重塑。曾经的竞争者还有老队友以及前辈们，比如斯蒂芬-杰克逊、昌西-比卢普斯还有查尔斯-奥克利，他们都不吝惜自己的尊重，并且用掌声还有拥抱来为他喝彩（克劳福德表示自己会在五年后在这里打球），如果这里有人不认识克劳福德，他们一定是在说谎。

他真的是一个难以捉摸的人：他看起来是一个博爱的人，但是他的投篮第一的比赛风格会让人们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好的队友。“如果看过他的打球风格以及了解他的为人后你会觉得他是一个矛盾体。”这是一个总经理所说的话，当道格-里弗斯在2013年执掌快船帅印之后，期初他认为克劳福德是一个“跋扈”且“自私”的人，但相反的是，正如里弗斯所说，“克劳福德的品格与我之前所想完全相反，我不觉得还会有人会在比赛风格以及个人品格上有如此大的差异。”

克劳福德在西雅图南段的一个城市被三个女人所养大——他的两个姐姐以及母亲Venora Skinner，这也是他内心深处最敏感的部分，也是对美剧《鲜活单身人》最好的诠释。他确实和普通学生不太一样，逃学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当他八年级的时候，他的祖母以及父亲Clyde将他带到加利福尼亚的英格伍德一起生活，Clyde起初在俄勒冈打球，然后他就去海外淘金去了，他知道对于一个喜欢打球的人而言NBA究竟是多么大的诱惑。

当然，克劳福德会一如既往地逃课打球，但是洛杉矶的黑帮让他无法安心地在高中打球，他准备回到西雅图，不是因为他不爱自己的父亲和祖母——他很爱他们，但是因为他在西雅图的生活更为舒适，克劳福德知道他们不会赞成自己回到西雅图，所以他将自己的紫色行李箱埋在后院，并花了几周时间将其填满（“我得狡猾一点”），这样一旦他的姐姐给他寄来单程车票的话，他就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开。

大概是在他两岁的时候得到了他的第一个篮球，那个篮球是塑料做的而且还很小，随后他运着球到处乱跑，即使是在课堂上他也带着他的篮球，只有“腰带上的手枪套”能形容他很篮球的关系（篮球与他形影不离），他在墙上张贴了扣篮杂志的海报，窝在图书馆利用拨号上网来看艾弗森交叉运球的视频，在洛杉矶的时候，他结交了一个西部论坛球馆的保安，这样他就可以溜进去看湖人的比赛，他记住了每一名球员的日常，甚至连主场热身的歌曲都听得一清二楚，回到西雅图之后他在钥匙球馆做着相同的事情，最终他得到了一份给小卖部运送爆米花的工作，尽管他干得并不怎么样，但是他可以长时间的停留在球馆了。

当然最令人意外的是一切都未改变，克劳福德最喜欢问的还是那句他的球风最像谁，他的书房依旧贴着那张乔丹的海报。一张和J博士（“J博士是我第一个玩具篮筐的模样”）和艾弗森（“他是我效仿的偶像”）的合照都能让他欣喜若狂，Conroy总是能时不时收到克劳福德的短信，短信的内容都是一些随机的高光视频，有麦迪的突破集锦，也有吉诺比利的欧洲步。“这家伙从来不看电视，他看的都是YouTube上的视频，”Conroy说，“他经常会在半夜发消息给我，然后告诉我，‘兄弟，你得看这些高光集锦！’我就会回他一句，‘兄弟，不要发给我这些屎一样的东西。’”

如果你关注了克劳福德的推特，你就会知道他在推特上究竟干了些什么。

有的时候克劳福德会遇到志同道合的人，在他在密歇根大学的第一个赛季他就遇到了公牛总经理杰里-克劳斯，当时他在进行一个选秀前的采访，在克劳斯的一面墙上有一张厄尔-门罗和韦斯-昂塞尔德的合影，当时克劳斯和他的手下说这么多年在他办公室进进出出的人里，只有克劳福德认出了照片上的这一对球员，就在六月的选秀中，克劳斯通过交易得到了克劳福德，而后者在第八顺位被克利夫兰骑士队选中。

他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NBA旅程，四个赛季在公牛、四个赛季在尼克斯，以及还有一年在勇士的美好回忆，他的表现涵盖了一个主题：克劳福德总是能在弱队头上砍下高分，然后来到老鹰（这也是他第一次获得最佳第六人的球队），在波特兰的短暂停留，最终，在快船的相对稳定（另外两个最佳第六人也是当时得到的）。这一路走来，克劳福德经历了太多太多事情，当克劳福德只有20岁的时候，乔丹的私人训练师Tim Grover跑过来告诉克劳福德乔丹希望能够和他一起锻炼，克劳福德直到在赌场输掉数十万美元之后才意识到这件事情是真的，最终他和乔丹一起打球了，并且在他身上学到了很多。随后他和便士、皮蓬以及阿兰-休斯顿、还有格兰特-希尔以及其他真正的球员们一同打球，但是他很自大，他太自大了。他周旋于经纪人之间，他渴望全明星，但联盟从未答应他的请求，“没有人生下来就想做第六人，”克劳福德说，“这对我并不公平。”

就像他看到的那样，他最好的结局或许就是骨瘦如柴版的唯呢-约翰逊，但是后者可从来没有获得过什么荣誉，“我很受欢迎，我并不属于板凳席，我有场均得20分的能力，”克劳福德说，“再退一步说，如果我能进全明星，我就可以在谈判桌上争取一份顶新，如果你没进全明星，不好意思，那没得谈。”

但是毕竟，克劳福德还是要生存的，所以他搁置了自己的梦想，专心成为一个板凳匪徒，并且成为别人眼中合格的队友，在快船的时候，奥斯汀-里弗斯需要鼓励，小乔丹需要爱，布莱克-格里芬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需要理解。克劳福德给了他们一切，至于克里斯-保罗，他可能需要一些别的东西。“我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吼过，”克劳福德刚来洛杉矶时说，“克里斯只希望球队能变得更好，你需要了解他的意思而并非他的方式，他是这个世界最棒的人之一，但是在球场上他就是一个狠角色，我得向他学习。”

置于克劳福德呢？他的队友都知道应该期待他什么。

克劳福德有一个经典时刻：大概是在2007年1月26日，效力于尼克斯的克劳福德在麦迪逊花园广场迎战热火，克劳福德在这场比赛中错过了前四次出手，包括一次扣篮。

是的，他还清晰的记得当时的过程：我在我们替补席面前命中了一个三分，然后还有一个加罚，在命中了一个中距离跳投，然后我有一次抢断并且将球传给了大卫-李……很快，克劳福德连续命中了五球，紧接着连中10球。他的队友开始给他喂球。“我不知道你的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尼克斯当时的主教练托马斯在一次暂停时对克劳福德说，“但是无论你怎么想，你就保持你现在的样子就好。”

比赛最终结束，克劳福德连中16球并且得到52分，当时还在热火的德维恩-韦德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表演，而克劳福德本人也在想，连中16球得到52分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就好像只要我投篮就可以投进。”

“就好像无论你在球场的哪一端，谁在你面前都不重要，你会有一种只要我在射程范围里就可以把球投进的感觉。”

“就好像你都不需要盯着篮筐就能把球投进，不需要思考该怎么投篮就将球投进。”

有没有人会和克劳福德一样无视对手的防守，艾弗森会和克劳福德一样嘛？科比会和克劳福德做同样的事情嘛？

对于里弗斯而言，执教克劳福德的关键在于给他自由。“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不给他球，那么将他放到场上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他给了克劳福德无限的开火权，相信一件事情，如果你告诉克劳福德他投出糟糕选择的投篮的话（尽管他投了这么多的不合理的投篮），这会降低他的效率。

当然，这样的执教方式也是一把双刃剑，很多球迷都会有这样的绝望时刻：即使克劳福德手感不好，他也会依然固执地投出三分。克劳福德的技巧也同样不能用数据简单解释，他的职业生涯进攻效率可能不错，但是他的防守效率值就是另一番景象了。但是如果你专注于数据的话，正如克劳福德所说，你会错过很多篮球精彩的地方。“我不是分析家的粉丝，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不会去和你讨论阿伦-艾弗森的命中率是多少，或者乔丹的命中率究竟几何，斯蒂芬-库里是人们喜爱的球员，但是他们也不会想知道库里在底角处的三分命中率究竟多少，或者是转换过程中的三分命中率究竟多少，他们只想知道当球员投中球时他们疯狂的感觉，这一刻他们会冲出自己的房子向邻居大喊大叫，这就是那些疯狂的回忆与瞬间。”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告诉你克劳福德长生不老的秘诀（“你坐在那里就好像一个小朋友一样，”朱利叶斯-欧文在BIG3最终认出克劳福德时说道。）

举个例子，克劳福德从来不喝酒，他也从来不抽烟并且吸毒，另外一个原因是当时他为了在纽约混出名堂减少了蛋白的摄入，并且和斯蒂芬-马布里进行力量训练，他的体重自进入联盟起就保持在175到185磅，更为甚者，直到六年前克劳福德一直都很厌恶喝水，取而代之的是佳得乐以及别的饮料，他的家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软糖。他在整个休赛期的早晨都会在家里训练。“最疯狂的事情在于你从来不会看到他做运球训练，”Conroy说，“交叉步？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东西。”克劳福德一直都不理解为什么人们需要在障碍物面前绕来绕去，他的训练只包含在赛后的投篮，大概就是：投篮，然后比赛，这可能是现代篮球历史上技术含量最低的训练方式了。

但是有一件事情不应该被忽略：克劳福德打了太多的比赛。他早上会在U-Dub里打比赛，他晚上会在联盟和一些开放的训练场里打比赛，他会和高中生打球，他会和大学生打球，如果他开车经过你的街区而你正好在打球的时候，他说不定也会下车与你切磋一番。事实上，在21岁他交叉韧带撕裂之前，他从来都没有四天以上不打球的时候。“也许是四天，那还是我训练师逼我的。”当他和自己的好朋友以赛亚-托马斯在巴哈马度假的时候，克劳福德就组织了一场与当地人的比赛，当他三年前与Tori Lucas结婚的前夜，他的单身夜派对在一个大学球馆进行，实际上没有俱乐部，没有派对，有的只有和十几个朋友一起的篮球比赛，这些人里包括保罗、格里芬还有阿尔德里奇。“不打球还能干吗啊？”克劳福德如是说。

这也是克劳福德现在想告诉年轻球员的，他从来不会因为其他事情而分心，他从来不会想去看电影，他也没有别的爱好，真的。那种对于篮球的热爱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我可以在我生命的每一天都打篮球，这就是我最激情的事情，”他在某个时刻接受采访时说，“我不是说其他球员做除了篮球以外的事情都是错事，因为他们没有错，但是篮球对于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事情。”

克劳福德最喜欢说的是，“体型与年龄无关。”（虽然身体确实会衰老，克劳福德也会将他自己永远保持在18岁）正因如此，他相信自己还能打4到5年，谁知道呢？说不定还会更多。

那么为什么克劳福德会选择森林狼呢？“如果我去勇士，我只会是车轮里的一个小小零件，”他说，“尽管并没有什么错，但是他们早已赢得一次总冠军，克利夫兰也早赢了一次总冠军，如果我赢了，我也不觉得我会得到同样的激动之情。” 他继续说，“如果我在职业生涯最后的一年，或许勇士和骑士对我而言更有意义，但是我仍然在追寻的路上。”

回到BIG3的现场，现在是下午5:30，总决赛已经开始，克劳福德拉出外线颜射了雷迪克一记三分，他需要赢得比赛。

克劳福德第一次来西雅图打Pro-AM比赛是在他16岁的时候，道格-克里斯蒂（当时猛龙的得分后卫）也参加了这个联赛，他邀请克劳福德加入他的战队，前四场比赛克劳福德几乎不投篮，然后克里斯蒂扭伤了他的脚踝，克劳福德开始领衔球队得分并且打出了全明星级别的比赛。

之后的每一个夏天（仔细数一数已经有21年了）他都会来到这个联赛打球，2006年他接管了这个联盟，现在这个联赛在西雅图大学进行，进场不需要门票，所以克劳福德每个夏天都会为这场赛事掏出五万美元。第一场比赛他介绍了斯宾塞-霍伊斯和梅森-普拉姆利，他们两个也是克劳福德新招募的职业球员。“让我们看着吧。”Pro-Am联赛的现场解说Vance Dawson激动地喊着，“保罗-乔治又爆发了，拉文又起飞了，杜兰特也来了，”名单上的人越来越多：科比、保罗、格里芬、小托马斯，内特-罗宾逊等等。正如克劳福德所说：“自从超音速离开之后，这是这里的孩子们唯一近距离接触NBA的机会了。”

对于很多西雅图当地人而言，比如小托马斯和德章泰-穆雷这样的球员，克劳福德从高中开始就是他们的精神导师，他一直在施加他的影响，但是其他人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所有来自西雅图的球员都应该给他们5%的工资给克劳福德，”里弗斯说，“因为如果没有贾马尔他们可能都进不了NBA。”

每场比赛结束后克劳福德都会耐心的与粉丝合照并且给他们签名，Dave，他的好哥们以及他的安保人员，告知每个人贾马尔会尽可能呆很长的时间，“他从来不想让你认为他仅仅是一个电视上的人物，”鲍威尔说，“我亲眼见过他将自己比赛用的球鞋送给球迷而自己选择光脚上车。”

克劳福德明白如果不这么做的后果。“我曾经也是一个这样的孩子，”他说，“我依然记得我当年走向运动员时的样子，我还记得谁非常酷而谁并不是很酷。”佩顿？很酷，坎普，很酷，其他人，不是那么酷。“你可能有他们的球衣，你看过他所有的比赛，他可能会投中超远距离的投篮并且你会有，‘他能投中全因为我！’的感觉，然后当你准备与他相遇时他却已经消失了，这样的感觉有些沮丧。”所以克劳福德对于粉丝永远是有求必应，并且会将自己背包里的东西送给他们，举办免费的训练营，在学校进行演讲，如果你想和他说上两句，他也一定不会拒绝。

一个月之后他就会住进圣迭戈的酒店并且忍受锡伯杜的训练营。这对于他而言才是真正的挑战，他称呼锡伯杜为“教练中的科比，因为他会让你从舒适变成不舒适，也因为他高超的职业素养。”一个月之后他可能会得到17分并且在关键时刻投中一个价值连城的三分，但是他现在依然在西雅图，在他的地盘，在这个夜晚他依然在征战季后赛的半决赛，克劳福德似乎启动很慢，他开始错失投篮，他好像只能拿出了60%，可能是70%的实力，但是几声哨响似乎让比赛走向了另一个结果，防守者们开始轮番挑衅他，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不对，他似乎被激怒了，而现在，有几个蠢货开始暗示他已经不行了。

当然，训练营就要开始了，最聪明的事情应该是一笑了之，然后继续打一打养生球，但是现在给他这个建议你一定是挑错了时间，今晚年龄可不是打不好的借口，他开始运球，继续他非常高的跳步，所以一切都开始了，接球、时差运球然后出手稳稳命中，交叉步，运球然后加罚，“就你们也拦得住我？”他朝着人群大喊道。

现在这个老男人疯狂的笑着，孩子们和Vance也在疯狂的呼喊：“克劳福德太特么牛了！”在这个夜晚他依然在球场中做着一样的事情，但是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意义完全不同。对于有些人而言，他提供了希望——不是因为我们变老才能让我们停下脚步，而是当我们停下脚步时才会让我们慢慢变老，如果我们不停下脚步，我们依然保持我们对于比赛最赤诚的爱，我们可以永远在这片球场打球。但对于其他人而言，他们心里想着，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成了腰缠万贯的球星，也一定也要像克劳福德那样，证明偶像从不会让我们失望；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他们终日混迹于球场，反复练习着克劳福德的动作，而克劳福德就在他们身后提醒着他们为什么我们会爱上篮球：

——因为那些瞬间，因为那些回忆。